搜狐娱乐专稿（胖部/文）
偶像剧导演们轮番上热搜，如今也已经不算新鲜。
这些曝光往往与其作品争议相关，#朱锐斌 大灯#、#郭虎 歹毒的转场幽默的镜头#、#导演朱锐斌尹涛郭虎拍的旋转镜头合集#等等。
相较于过往关于导演的话题，如今的讨论曝光度更高，角度也更犀利；而这样一批站上吐槽一线的“网红导演”，折射着剧集市场长期存在的若干问题。
偶像剧“导演101”
最近的几部热播剧，把一个关键词炒红了：“歹毒”。
《宁安如梦》运镜看得人眼晕，“歹毒”；《以爱为营》的“PPT转场”、“烤全羊转场”让人目瞪口呆，“歹毒”；从男主脚底往上拍的“蟑螂视角”，“歹毒”……
运镜、转场、镜头角度、演员妆造等等，都在成为社交平台上交流的话题。幕后的导演们因此纷纷走上了前台，但其实围绕着导演们，类似的话题早已出现，近期只是集中爆发。
比如朱锐斌，其作品《与君初相识》和《星落凝成糖》，都有不少镜头为人诟病；“配享太庙”的李木戈，《我的人间烟火》出现剧情和表演问题；又如旋转运镜，尹涛的《且试天下》就被吐槽过“印度运镜”，谢泽的《春闺梦里人》“弹跳运镜”也被频频调侃。
从掌握头部资源，到面对观众争议，再到目前，这些认知度越来越高的导演们，本人开始配合其“走向前台”的趋势。
近期《白月梵星》开机后，女主演白鹿还配合朱锐斌拍了几条宣传短视频，包括让后者许诺“不用大灯”，并和朱锐斌一起再现《宁安如梦》“苦果亦是果”的名场面，热炒“白鹿对朱锐斌贴脸开大”的话题。
这场偶像剧导演走向网络前台的“导演101”，从负面话题开始，其话题性却正在形成某种新的流量，如此现象确实让人惊讶。
既然对这些“网红”导演们，吐槽早已开始，为什么对他们的事业毫无影响？
事实上，如果翻开他们的导演履历表，不难发现有着相当高密度的作品输出。
以《宁安如梦》《以爱为营》的导演朱锐斌和郭虎为例，前者今年已经上线了《星落凝成糖》《宁安如梦》两部剧，还有一部《仙剑奇侠传4》待播；在今年9月杀青了《惜花芷》之后，11月初刚刚开机《白月梵星》。
郭虎今年上线了三部剧《莲花楼》《虎鹤妖师录》《以爱为营》，7月还开拍了唐嫣回归之作《念无双》。
包括朱锐斌、郭虎、谢泽等在内，这些先后陷入过争议的导演们，不但在近两年的剧集市场上存在感极强，而且在新的平台片单里也在继续唱主角。
“传统偶像剧的导演圈子并不大，”制片人许灿介绍，“月初于正还发过微博吐槽，导演来来回回就那几个，不想重复又不得不重复。其实新导演也不是没有，但是你会发现，掌握话语权的平台，尤其在制作头部古偶的时候，真的特别保守。”
而这种不被口碑影响的现象，是长视频生态的一种折射。
谁在为“网红导演”打call
早期的古偶剧导演，大部分来自港台，并带来了强商业化属性的拍摄风格。
他们在流量时代先后有了代表作，如林玉芬的《三生三世十里桃花》、郑伟文的《陈情令》、朱锐斌的《香蜜沉沉烬如霜》等，并培养了各自比较成熟的团队，郭虎就是林玉芬团队里成长起来的80后。
所谓“网红”导演们，大部分仍延续着过往形成的导演风格。
“这些年偶像剧整体质量摆在那，你要说导演们有口碑，肯定谈不上，但是好用是真的。”影视制片人杨羊羊分享观察，“他们是最符合平台性价比的选择。”
“没有纯艺术性的创作，不超支、不超期，给多少花多少，想省着点拍人家也有解决方案。港剧体系培养出来的，效率都是一流。”
不过，对这些导演的诟病也在于，他们的创造性普遍较差。“为什么会有那种滚筒运镜，很大程度上是拍摄的时候很少用运动镜头，全靠后期去加动态感；包括动作戏加慢镜头，都是类似的办法。”
“他们可能很难拍出爆款，但平台的账不是这么算的。”许灿指出，“一部S级剧播出S+的效果，这是可遇不可求的；平台生意的常态，就是S级投入播出S的效果，而这就是常见的偶像剧导演们的本事。”
今年，尹涛的《长风渡》、郭虎的《莲花楼》、朱锐斌的《宁安如梦》等都实现了破万，都完成甚至超出了平台侧的预期。
在平台不断加强制作话语权的当下，这种日常化的能力是平台热度的一道保险，即使导演们的作品出现过口碑危机，但并不影响他们继续从平台手里拿项目。
剧宣安东今年刚刚合作了一位“网红”导演，“网上跟风黑的蛮多，但对剧的影响其实没有那么大。”
“首先，基本盘还是在粉丝这里，对导演‘开大’不影响追剧；其次，有一些重点戏份处理得确实比较奇怪，但大部分常规戏份，不会很影响观感。”在网友吐槽这些导演的过程中，也不乏一些声音指出，这些导演之前都有过不错的代表作。
安东也认同，观众正在变得更加专业，对剧集的参与度更高，“过去一部剧出来，都是围着明星骂，没人知道导演是谁。开始骂导演，其实已经说明观众对导演的认知提高了。”
但他也觉得，观众的专业性也是相对的，“观众肯定是有自己感知的，但现代互联网会灌输了一些标签性的东西，比如大灯、动作戏的慢镜头、印度运镜等，你说直接把这些标签和‘导演差’划等号，我觉得也不是绝对的；有一些问题，真的也不算导演的锅，比如特效。”
“平台肯定是用熟不用生的，这些导演好用，那就会继续用下去。上亿的预算，总要交到放心的人手里。”许灿说。
走上前台，然后呢？
对偶像剧导演们走上前台，几位行业人士普遍觉得，短期内的影响不会很大。
在安东看来，首先是和平台的合作会继续保持，“平台不用多说，好用就接着用；对主要受众来说，也不会很排斥，这些导演执导的剧集都是平台的头部，可能会念叨‘X导’把我家哥哥姐姐拍好看点，但很少会真的闹着换导演。”
他也指出，目前的行业风向会推动这些导演们做出改变，“朱导说《白月梵星》不用大灯，应该是认真的，这种标签化的东西大家肯定要避免了。”
而许灿认为，如果从更长期的角度看，如果做惯了“行活”，在观众专业程度、内容品质要求越来越高的当下，还是会存在淘汰风险。
因为后来的替代者们，已经接踵而至。
“这一轮内容升级之后会发现，这两年的口碑热度双爆的古偶剧里，这些‘网红导演’的名字反而出现得不多。”许灿指出，“更多制作公司在加入头部制作，他们会看到更多的选择，让一些新导演有机会尝试。”
去年暑期的古装剧《星汉灿烂·月升沧海》《苍兰诀》再到今年的《长相思》，让费振翔、伊峥、秦榛、杨欢等名字初次进入古偶核心圈。
虽然还是延续了不少制作风格，但在服化道、灯光等方面，正在表现出很多不同，比如使用自然光、更贴设定的服化道、更多的外景等，整体质感更自然、精致。
或许经验和效率上较前辈还没那么老道，但这些能力在几个项目之后都可以培养出来，而打造精品的意识和能力，他们已经具备。
当然，对于目前的平台来说，无论是注重质感的导演，还是效率先行的导演们，其实都各有用处。对于一家平台，需要大量高效产出的头部作品填充档期，但也需要口碑佳作装点门面。
“长视频目前其实需要‘网红’导演，他们在目前的行业里有很独立的生态位。”许灿说。
这一轮广泛吐槽之后，一些被点名的问题，如运镜、视角、大灯等等常见的“偷手”，或许不会再出现，正如如今一些剧集开始拒绝替身、配音等。
对于剧集质量的提升，这或许不会是很立竿见影的改变；但在这个过程中，不失为一次有正面意义的磨合。
